Will

随记

       看完麦家的新书《人生海海》，突然想起云胡的文。因为小说里写到那个，被刺目的红色裹挟着前进的闹哄哄的时代，那时的一切在时代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。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毁灭一个家庭，甚至是一个村庄，一个城市。又遑论靠近漩涡中心的那些人呢？

       还记得明初，胡惟庸案、蓝玉案，官爵、金银，甚至于性命，都不是自己的。它们只是时代前进时带来或带走的物品，倏忽而来，倏忽而去。当他们高居庙堂之上，抑或策马乱军之中的时候，都不会想到，自己有一天会枷锁傍身。君王高高举起的屠刀不需要任何冠冕堂皇的标榜，任何隐藏的变故都只是他们费力拔除的尖刺。

       战争中算无遗策的刘伯温至死都不明白，他的结局，或许在出山那一刻便已经注定。胡惟庸也不明白，交付国政的帝王只是在等待，等待他双手沾染血腥，那时候他才能把高高举起的屠刀落下。

       皇帝本人又何尝不是时代的造物，出家、乞讨、造反、登基，又有哪一样是在皇帝算计之中的呢？把每个时代交叠，你会发现历史何其相似。这也是我喜欢把笔下的人物划出庙堂的原因。我实在不愿他们靠时代太近，远离喧嚣，靠山野之气越近，越能存留赤子之心。

       世间从来熙熙攘攘，风一刻未停，人弹指即散，惟愿现世安稳。有茶可沏，有酒可温。

        另：之前几段小文是践行对云胡 @雲胡不夷 的承诺，之后估计不会再写。于我而言，她们少了杀伐决断的锐气，多了些烟火气息。所以，不必带入任何人、任何事，毕竟每位作者落笔之时，那人物便成了独一份，再不与人同。